于连兴高采烈达于极点,不觉陶醉在音乐、鲜花、美女和优雅的环境里,尤其陶醉在自己的畅想里,梦想自己的荣耀和人类的自由。
“多华丽的舞会呀!”他对伯爵说,“这里真是什么也不缺了。”“恰恰缺了思想。”阿尔泰米拉答道,脸上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;这轻蔑之意,因礼貌上宜加掩饰,反而显得更加刺眼。
“幸亏有阁下在此呀,伯爵先生。而且传播的还是密谋思想,不是吗?”
“我在这儿,是依仗我的姓氏。但是,你们那些客厅,思想最为人憎恶。思想以不超过俏皮的歌词为限,这样才会受夸奖。但是,人会思索,他的俏皮话如果新奇有力,你们就说他玩世不恭。贵国的法官,不是将这个罪名加在作家库里埃的头上吗?不是把他如同诗人贝朗瑞那样关进了监狱?在你们法国,凡智力稍有可取者,圣公会就把他送上轻罪法庭,上流社会就拍手称快。
“那是因为你们的社会已经老朽,特别注重体统……你们那些人,水平永远不会高出军旅之勇:贵国可以产生骁勇过人的缪拉元帅,但绝不会出现高瞻远瞩的华盛顿。我在法国,所见都是虚荣。说话有见地的人,不免口角俏俐,只要有一两句冒失话,主人就觉得丢了面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