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子模糊的样子就这么一闪便逝去了,再想抓也抓不住,好像一段曾经非常欣赏的旋律,在不留神的时候撞响了自己的神经。你要把它唱出来,那唱出来的旋律如何都不准确,而且过后它瞬间即逝,也许凭其一生寻找,也永远不可能找到。美是难寻易逝的。经验告诉自己,越想记住的美,就越是记不住。我不是没想过她和谁有一点相似,她同现在某位走红的影星、歌星或体操、跳水明星长得很像。可是疲倦地想到最后,自己必须真实地作出判断,她不是她们。她是唯一的,她的形象固然难得,她的气质更是不可重复。
我和妈妈之间依然存在着陌生的感觉。记得自己四岁的时候,见到来北京探亲的父母,我战战兢兢躲到奶奶和爷爷身后,死活也不肯叫他们一声。几天过去了,还是奶奶连哄带骗地才让我叫了他们。可是,我怎么都不习惯他们抱我亲我。现在,自己跑这么远来看望我妈,总觉得是作为儿子应尽的义务。我甚至刚来就开始暗暗地计算起时间,已经打算着什么时候离开了。刚才,妈妈还问我能有多少时间住在她这里。我说自己在西藏的工作还没有正式开始,又在青海和拉萨多用去了两个星期,时间真是有些紧张。阿妈说你完成任务比什么都重要,这里你愿意的话,我想让你多住些日子。我说,那就住上三四天吧,等我从阿里回来,情况允许再住半个月,也好安安静静地整理笔记。